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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欠你一场烟火(八十)

  • 策马笑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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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3/3/28 17:10:25
  • 来自: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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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我咋知道今年的雨水这么大?我咋知道火药受潮就不爆炸?老丁感谢我吧,要不你这院子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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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烟花搬进装满桌凳碗盆的牛棚,希望明天是个响晴好天气,我的陈年老烟花能慢慢干透,但愿姜纸月能多待几天,但那却是不可能的,农忙假还有两天就会过去,我去学校,姜纸月那丫头也要回城。

这一晚,我爹老丁和我睡一铺大炕,这是我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却按照他心里的意愿把他的铺盖卷强行送进李墨兰屋子的一年后,和李墨兰结婚一年,我爹改变了很多生活习性,身的上烟味儿时有时无,不再是根深蒂固,脸也白净许多,露出他还算年轻的底色。我爹开启新人生后的第一次回归让我多多少少有些反感,可那是没办法的事,姜纸月那丫头对睡觉的环境要求比较严苛,我爹那如寒风呼啸般的呼噜几乎都能影响前后菜园蔬菜的长势,好像也就我能扛得住。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爹在睡觉时突然变得文明起来,呼噜声明显退化。我觉得这些年来他就是在和我较劲,白天不用说,我们爷俩但凡目光能够相遇,几乎都有擦出火花的可能性,而夜晚他用威风凛凛的呼噜声宣誓这铺炕的主权,这许多年来我已经无比习惯他在熟睡中吹起的号角。借着他和李墨兰结婚的机会,我那管他是否扭捏作态,硬是没问他的意见就把他的铺盖卷挪走。现在,我爹再一次躺在这炕上,也不问我烟花如何去而复得,直接倒头就睡,完全不去尽一个爹对未成年儿子的管辖义务,让我突然感觉长大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好像因为这种长大已经导致我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断崖式下滑。我盯着我爹黑暗中侧卧在土炕上模糊弯曲的后背,做着吐舌头,挤眼睛,无声吐口水的滑稽表演,可我爹一动不动,以一种尽情漠视的方式回应我无声的翻江倒海。我没有了对手,就开始了睡觉前不着边际的想象和回忆,就像一只没头没脑老鼠肆意打洞掘土,在时间和空间上一塌糊涂。

隔壁院子没有光亮传过来的痕迹,躺在土炕上的李墨兰和姜纸月也会像我和我爹一样沉默成两尊只会呼吸的暗夜雕像吗?连之言片语交流的都觉得是对夜晚的不尊重吗?墙壁上比我年龄大许多的老挂钟已经彻底哑火,不再传送任何关于时间的讯息,黑暗中,我毫无时间概念。我开始想象李墨兰与姜纸月在黑暗中的窃窃私语,但我没有跳下炕去到隔壁窗前偷听的心思。

在这之前我已经习惯用不同的方式在土炕上完成我的轰天大觉,这铺土炕对我来说就是夜晚睡觉的操场,睡去和醒来总会出现位置上的偏差,可现在多了一个我爹,或者说我还没有彻底从姜纸月的突然到来以及烟花受潮的诸多意料之外的光怪陆离事件中解脱出来,睡着的前奏无比漫长。黑夜越来越深,又长又远。我躺在土炕上,不断调整睡觉的姿势,可是,每一次调整好像都与睡着无关,我割了一天的稻,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和每一块肌肉都因为这种调整发出疼痛的抗议,我真的要失眠吗?我不确定,我放任我的想象,从村南土岗老歪脖树下的春夏秋冬再到村北水塘的秋冬春夏,一年一年,哪年哪月,我已经很不清楚,我只是站在树下或者等在水塘旁边,看蜻蜓飞过,雪花飘落,然后就是姜纸月一晃一跳的走在路上,又站在水泥黑板前的木凳上面回头对我嗤嗤咯咯地笑。我好像在温习往日的时光,可是又有许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理不清头绪,一片毫无过渡的混乱,我好像又在努力挣扎,想把所有的事情捋顺,可却总是一阵又一阵不受控制的迷糊。我终于把自己遗忘在黑夜里。这样的夜晚,嘎子河两岸应该剩不下几盏渔火,蒲草与芦苇在秋风的叹息声中由绿转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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