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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欠你一场烟火(四十三)

  • 策马笑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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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3/1/4 11:56:34
  • 来自: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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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地里的草树不分白天和黑夜随着北风或者南风枯枯荣荣,割草、放牛、拾柴,这些我生长过程中的热身运动与我的年龄分段式的相扣,它们直接或者间接地关联着泥土。泥土里长草树,泥土里长庄稼,泥土里也长农活。老丁用眼睛目测我的长势,好像在看他田里的玉米或者稻谷,我这样说也许有些不太恰当,老丁的庄稼长在他眼里,也长在他心里,他除草施肥,精心侍弄,而我却像他散放在山坡的牛羊,只要知道天黑之前能走回家门其他的好像我过得再混乱也与他无关。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什么时候高过他的肩膀,在他眼里,我即使挨揍惨嚎过后,也会落落大方地走出家门,一如既往地在让他暴跳如雷的道路上勇猛向前。那些拾柴割草的农活总是在黄昏之前消耗掉我的幼年时光,那些离我现在越来越远的快乐时光里,一群蝗虫般的乡野孩童在土岗的南坡上面呼喊与割草,从初春到夏末,那里充斥着我人仰马翻的孩童时光。
野草在土坡上固执地年年生长,又被一片一片地割走,时光也在土坡上面生长,好像也同样被镰刀割走。家里的黄牛在土坡上吃完几年青草,然后在我即将奔波出童年之前老死在水渠旁,为我割草的日子画上一个突然空落的句号。南坡,土岗,老歪脖子树以及萌芽枯荣的野草勾连着我年幼时的春夏时光。而现在,我老爹用磨好的镰刀割断了与那一段长久时光的联系,告诉我已经到了割稻的年纪,那是成为一个农人的必经之路。
李墨兰捡走桌上瓷碗和竹筷,我喊她一声“娘”,然后就走回空落的房间,蛇皮袋还静默在土炕边缘,上面的一小段麻线却已经不在。老丁来过!我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脑袋里正勾画老丁打开蛇皮袋时的急躁画面,开始嘿嘿地笑。
月亮升起来,树影伏在窗子上面不停抖动。我和衣而卧,李墨兰走进屋子,带过来一只手电筒,告诉我上厕所时一定要小心。虽然我已经进入不愿与人沟通的少年,但我很尊重李墨兰,对的她问的每一句话我都回复出让她满意的字数。李墨兰把手伸进褥子下面,感觉一下炕的温度,然后摸摸我的脑袋,就笑眯眯地走出房门,她走过院子,窗子上的树影被短暂地一刷而过,像钢琴的黑键从一头开始依次按下,然后就回复了平静,随着西院的房门开合声响过之后,院子里就剩下无声的黑色树影,一切都沉淀到黑夜成为静默。
我睁着眼睛,望向漆黑的屋棚,想象怎样才能把我买给姜纸月的烟花藏到安全之处,院子里的仓房和牛棚都不是个好地方,在我的认知里,我爹老丁好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说不定哪天他一时心血来潮,就用那烟花打了蚊子,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可房子和这院子里所有的物件都归属于我爹老丁,当然也包括我这个让他暴跳如雷的儿子,他是这院子里的山大王,财产所有权是无可置疑的明确,他的东西是他的,我的东西我都弄不明白是不是我的,好像也是他的。
秋夜向更深处滑去,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月亮升到屋顶,树影从窗口犹犹豫豫地退走,屋地的杂物堆里面老鼠正在磨牙。我打开手电筒,一束光在杂物堆上面跳跃闪动,老鼠因为突然而至的光亮蛰伏不动,屋子里又重新陷入短暂的寂静。手电筒的光芒从地面跳上墙壁,再撕出一条亮痕滑上顶棚,如此反复,所有奔向我的困倦都在中途消散。我想起姜纸月,自从我爹娶了李墨兰,那丫头好像对我越来越不仗义,越来越像个妖精,就在上一个夏天,她在杯子里偷放了了一片安眠药,害得我白天晚上头脑昏沉,可我却毫无办法。我半秋奔波,买回的烟花却无处暗藏,以后还有更多的夜晚才到达下一夏天,而且农忙假过去,我还要别无选择地返回学校,从这个夜晚开始,那个烟花有可能让我神经错乱。
我突然想到我和那丫头曾经在菜园的东南角埋葬过一只喜鹊的幼鸟。然后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一颗火柴一样的微光豁然亮起。(白城四中三班老葛 2021年11月5日,写于吉林省教育学院)登录查看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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