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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欠你一场烟火(三十三)

  • 策马笑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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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2/11/18 9:20:50
  • 来自: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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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场烟火(三十三)
柏油路在九月的阳光下闪烁乌亮的光芒?,我站在路边守着两竹篓莲藕大声吆喝叫卖。阳光布满我的全身,也爬上我的眼皮,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艳艳红色。从八月吹过来的风正经过九月的田野,秋色翻滚成波浪,汹涌扑来,越过不见尽头的乌亮公路继续前行,紧紧环住背后孤岛一样的村庄。我站在八十年代末的九月艳阳下,抖落汽车经过时扬起又着身的秋日干燥尘土,目送汽车顺着公路驶入远方不断荡漾的秋色,我的发财梦迎着驰入视野的汽车飘荡而去,然后被撞碎碾压,而又不断的重新聚合,我用一个十四岁乡村少年的执拗和正处在变声期的喉咙孤独的张狂,只为卖掉在我爹眼里只配喂猪的莲藕。
在这条坑洼斑驳的老旧柏油路上,姜纸月每年夏日来去,在这样行来归去的时光里,路两边高过屋檐的玉米萎矮成稻秧,白亮亮的水光在春日的乡村岁月里蔓延,这样的时光毫不留情的薅光了老队长的最后一绺头发,我爹也是在这样的时光里孤独地把黄牛葬在田边。然后,我长大,我爹娶了隔壁的李墨兰,暗夜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呼吸声,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对时间的有了稍微清晰的感知。老队长摘下帽子后露出来油光发亮的脑袋,自知生机将逝而深夜静卧田旁的黄牛,我爹那挪过围墙的铺盖卷,太多的事物都只是出现在昨日的世界里,好像时间只能通过昨天来证明它的存在。而明天对于我来说,就像不知道下一个路口会遇到谁的面孔一样的茫然无知,时间仿佛没有迎来,只有送往。就像我站在九月路旁卖藕,汽车愈来愈近的噪音与我从喉咙里喷发出来声嘶力竭的叫卖声碰撞摩擦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哪一辆可以为我停留,然后带走竹篓里的莲藕。这个九月,时间流淌得如此艰难,阳光在风里冷却,草树的影子缓缓偏移拉长,草丛里的蚊虫蠢蠢欲动,我进退两难,衣兜里连一张五毛钱的票子都摸不到,还是仅存的几个钢镚儿,我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人。我突然想起了李墨兰,上一个秋天,我在水田和水渠旁抠挖泥鳅,脑袋沾满草屑和泥巴,我把几铁桶泥鳅以五毛钱一斤的价格卖给村里的鱼贩,那钱好像还藏在李墨兰家缝纫机后面的茶叶罐里,我对李墨兰说,千万不能让我爹老丁知道,他对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那几个血汗钱比将来娶媳妇还重要,一定要替我保管好。可那时候李墨兰还不是我娘,我突然有一种羊送虎口的感觉,李墨兰不应该是那样的人,我对自己说,她应该瞧不上我那几个小钱儿,我防的应该是我爹老丁,他不能因为和李墨兰成为后天嫁接的两口子就对我这原生态儿子下手吧!他不能用我的钱买烟叶子吧!无解!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为何单单为了一句年幼时口无遮拦的承诺去绞尽脑汁?如果姜纸月迎着九月阳光缓缓走来,她是否会挥舞着两只爪子嘲笑我的愚笨?我们只是保持少年的真实心性,冷暖自知,不会轻易感动,也许只有我这样蠢笨的少年人才会为多年前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去望眼欲穿的守在九月即将到来的黄昏。我爹的土拉机应该早已经驶过水泥桥,他一定会告诉李墨兰我在路旁干吼着嗓子叫卖莲藕,他眼中的小瘪犊子正在做一件异想天开的荒谬之事。我爹是个聪明的农人,他没有像村里其他的种田人一样抵不住稻米的诱惑,把所有的玉米改成水田,在村里引水种稻的第一年,他仍然保留村南坡地的大片玉米,那一年因秋霜早至,几乎所有的稻穗颗粒半成,而我爹南坡的玉米却笑傲整个秋天,这是他觉得十分荣耀的一件事。至于他那一小片水田的惨淡收获,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满脸忧愁,我爹把大小不一的碎米投进筛锣里用力抡筛,抖下的碎米装成小袋,多半喂给李墨兰院里的鸡鸭,少半在铁锅里炒成半黑用来泡水做茶,而最终我家米袋里留下的是近乎完整的米粒,我爹好像是个有哲学思想的农人,可怎么单单对我却一点哲学思想都没有呢,简单粗暴加野蛮,在他眼里可能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无法用他自修的哲学加以解释,属于认知里选修内容,唯有不断地吃亏受苦才能走回正道,可我几乎每次都能在他面前逆水翻盘,好像我是一个有反哲学思想的人。(白城四中 三班老葛2021年9月21日 中秋节 家中  第五万字)登录查看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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