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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欠你一场烟火(十九)

  • 策马笑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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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2/5/15 7:26:12
  • 来自: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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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场烟火(十九)
    我爹带走了家里的全部家当,又一次走上绵延山野的风雪之路,两天两夜,不见我爹人影,我只能到隔壁李墨兰家去蹭饭。那两天好像过得相当漫长,太阳落后,我烧好火炕,然后浑浑噩噩的就沉睡过去。说实话,我对我爹老丁充满了担心。虽然在我眼里我爹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可是荒村野路如此漫长,白天还好,夜晚他又睡在哪里?我想起村里供销社卖货的老张头儿,去年冬天的夜晚,他因为在乡里喝了太多的酒,竟然在星夜下的乡村荒路上一睡不起,当被发现时已经全身结满霜雪,那老头儿因酒殒命,死在路上。我爹不喝酒,荒山野岭也无凶恶之物,我爹一定能平安回来!我睡得浑浑噩噩,我曾想努力的坚守寒夜,等我爹推门而回,可我最终却没心没肺的睡出鼻涕泡和口水。窗外雪停寂静,冷月星光,不知道隔壁的李墨兰是否睡着?我爹不在家,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多心了。
第三天下午,一台拖拉机轧着道路上厚实的积雪轰轰而来,我老爹狗皮帽子上以及包括眼睫毛上结满霜花。老丁你可以呀,为了取悦隔壁李墨兰您真是下血本了,这得花多少钱?你不是把你儿子我这个拖油瓶给偷偷卖了或者抵押了吧?
   我爹生龙活虎的回来,而且还开回来一辆手扶拖拉机,虽然那轰轰作响的家伙半新不旧,但却是村庄历史上的第一台拖拉机,群众的眼光是雪亮贼亮的,短时间内就把我爹和他的八成新拖拉机推向了乡村头条。当然,那都是我爹的事,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我在乎的是他车后面的竹篓里是否有我想了几乎五个年头的烟花,可我爹在过年的财政预算里好像跟本没有这一条。
我爹在夜晚发起高烧,我越过围墙去找李墨兰。
   老丁啊,你下午进村的时候还一脑门子光芒四射呢!怎么天刚一擦黑你咋就摊成一团泥巴了呢?
   在那一年里,我已经很佩服我爹。他没有因为一时的口舌之贪而让劳碌十余年的老黄牛一锤毙命。风雪肆虐的漫长冬日,他走在积雪覆盖的乡村荒路,独自一人去往我还不知道方向的县城,手法生疏就敢开回一台拖拉机驶过漫长颠簸的乡村雪路。他这几年已经不再揍我,就连大声呵斥都已经少了又少,我高过他的肩膀,过完明年的夏天,我就会离开村子到乡里去上中学。他曾经那么愤怒的对我说,让我有多滚远滚多远。我说,我一定会顺了他的心意,尽可能的滚蛋。屋檐下的父子两人仿佛永无安宁之日,完全是因为我生长过程中制造出来落满一地的鸡毛蒜皮。其实在姜纸月来过的第一个暑假我就已经有了要走完门前那条乡野之路的模糊心思。五个年头儿过去,姜纸月在每个夏天都会如约而来,然后又如时而去。她的城市,我的乡村,还是不可改变的遥远,可我在长大,已经长过了五年,那种因为路途遥远而带给我的恐惧正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望着乡村野路的跃跃欲试。如果没有姜纸月和她画在黑板上的粉笔烟花,我很可能扛起锄头或者镰刀一步不停的走向田野,踩着落日投下的长长影子在黄昏时回归家门,把所有的命运寄托给天赐的风雨阳光,最终成为像我爹一样的种田人。那个时候,我会因为不可期预的风雨是否顺遂而心存喜悦或者诅咒,年复一年的耕种循环会磨耗掉我弥足珍贵的好奇之心,姜纸月在夏日的来来去去最终会因为我成为一个农夫而再无交遇,那些有关村南“歪脖子树”以及萤火虫的盛夏彻底沦落成陈年旧事,被我毫无保留的耕埋在山野的土壤里。我站在年的末尾,我已经不是在野地里挖蜣螂的孩童。
   我爹躺在土炕上,一阵紧一阵的咳嗽。天黑得太快,李墨兰已经回到她自己的房子。我爹因为一场义气用事的出行而受冻感冒,换来的只是李墨兰与他不足半个小时的二人世界。我在门外,看听见隔壁李墨兰的房门在黑夜里的沉闷响声,一缕灯昏黄的光透过窗子漫散出来,我知道我该回家了。
     “老丁,你就不能装装可怜让她多留一会儿吗?”我搓着冻僵的手指狠狠得说。(白城四中 三班老葛 2021年8月7日)登录查看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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